◎项 远
三年前,放弃到新加坡工作的机会,选择了“乾元国学”。
那时的心里,有很多困惑。小困惑在于在复杂动荡的世界里,如何放下自己个人的焦灼?大困惑在于经过一段海外工作返回后,对这个民族根源有更多好奇。
在个人生活的道理上,哪里是心灵安宁的地方?在全球化的今天,我们是谁?从哪里来,又如何在未来的全球化浪潮中立足?
三年前。
还记得那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四月,静园大草坪,正是青草茵茵的季节,四院里,紫藤花芳香正盛。
最初喜欢上的,是午后的斜阳,透过微尘的旧纱窗,在桌上缓缓移动。我常常打着瞌睡,一千次地提醒自己不能睡着。感觉着与年少无赖时光的重逢。时间,在老师漫长的历史回溯中变得漫长,个人,在先秦诸子的警言警句里更变得渺小如微尘。恍如隔世。
很快喜欢上了庄子、《周易》和老子。原来古画里的老头们个个可爱。在庄子的“蜗牛角上横尸百万”里体会心灵的放达。在“否极泰来”的《 周易 》里, 把小学老师讲的 “ 胜不骄败不馁 ” 上升到思维方式的层面。 喜欢上老子的“无为”和“柔弱”,努力让坚硬的自己变得柔软,也变得更有韧性。
渐次爱上儒家。四书里,为中国知识分子平阔正大的精神追求有时感动得一塌糊涂。不感冒于孔子老头,却开始理解到儒家的古道热肠和直面生活的责任感,不就是“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”的中国版?
第一次读《诗经》。感动于我们的先民有如何美妙的情怀和笔触,简朴自然真的才是美的最高境界。继而迷失在唐诗和中国美学的课堂里,惊讶于中国传统艺术之美,遗憾于自己到来得太晚……正如蒋勋先生在《写给大家看的中国美术史》中所写的那样:“这个民族,历经数千年不曾停止对美的信仰,下一代还有福分继承吗?我只是觉得在我只是在不断把年轻人带领到‘美’面前, 使你们聆听‘美’的语言,使你们在‘美’面前惊讶,好奇,留连,低徊,使你们在此后可能辛苦艰困,也可能丰富灿烂的一生中有所依伴,知道无论在如何的处境,也不能放弃对美的信仰。 ” 现在的我, 有时在经历了忙碌的白天之后, 会在夜晚, 凝神看一幅古代书法或者水墨, 无限神往。
影响巨大的还有佛教。读经,坐禅,透过迷雾,领会宗教的智慧之光。开始领悟,“拥有”固然是幸运,而“无”才是真正的智慧,而褒有一颗以出世心做入世事的心,直面生活,在普通的日常生活中面向自我的点滴修炼,也许才是这个延续2000多年的智慧之学于今人之我的启示吧。
课余的生活更是一大乐趣。“纸上得来终觉浅,得知此事须躬行”。庐山、五台、克什克腾、腾冲……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。坐禅,茶艺,书法,赏玉,旗袍,音乐……更有“坤元花花”。五湖四海的同学,一样的呼朋引友,喝酒,聊天,结伴旅行,不同的是那种真诚和温暖。每一次的课堂,是智慧的启迪,是艺术的熏陶,更是友谊的温暖。有同学笑说:三年来,同学间没有做过一笔生意。放下简单的功利之心,一杯茶也好,一壶酒也罢,同好者在一起,总有那么多的快乐。
三年以来,不断得惊讶于自己对中国传统文化了解之少,每一门课程,除了课内的学习,总是要求老师给开一些普及的书目,在课外自己看。越看越觉得奥妙。
三年来也在不断得,这些古旧的东西在今天的价值。有一天读到这个觉得自己有些理解,似乎有些豁然开朗:“几千年来古人留下的文化,是中国人有深刻的悟性,有独特的表达,看问题有特别的视角,有不同于东方人的简约。中国人有东方的人文精神,有自己的艺术抽象,有自己的文明源流,也有和谐的生活方式……”(《优雅阅读》北京大学出版社 丛书序言)
每个月,远远地还没有到上学的时间,就总有同学发来消息说“想上学了”。三年将满,同学淑琪开玩笑说,毕业晚会,主题就叫做“不想毕业”。沈璇从上海到北京,跑的更勤了。据说很多同学已经开始搜索四到七年级的课程了。
也许,生命的整个过程,就是一条不断发疑求解的道路。这一场寻求人生困惑答案的旅程,于我,一定还会继续。这一场寻求文化之根的道路,于我,只是刚刚开始。幸运的是,在一条这样的道路上,偶遇“乾元国学”,得众位师长的指点提携,还有最可爱的二十四期三班的同学同行,这三年,就变成了最美丽的心灵SPA。
谢谢乾元国学,有你的日子,真美。■
新闻发布时间:2013-8-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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